想到这一点,我们几人立即分头查看附近的几个石像,看能不能发现其他类似的刮痕。我正摸索我右侧的一个石像,就听到姚娜在喊我们,语气有点慌乱,我们忙过去。

    顺着姚娜指的地方,在神道的边侧,有着呈墨黑色的一摊污渍,虽然这个通道比较潮湿,但污渍已经干涸。我心里已经猜了个大概,不过还是弯下腰用指甲去抠了抠,轻微的细碎粉末,深黑深黑,没必要去闻,十有八九应该就是血迹了。

    凌风默默拿出水,在我手心里滴了几滴,我懂他的意思,我一弯手指,将指甲上的粉末浸到手心里,果然,部分粉末慢慢将手心里的水染成了红色。我扭头,看向他们,他们也都不说话,我打破沉默,让他们再继续看看,看还有什么异常没,末了,我加了句,小心点,别分散开距离。

    在离刚那摊血迹不远处,十几步的距离外,我也发现了不少黑色的血迹,这血迹有点夸张,呈一股喷射状,似乎有种动态般的美感。不管这是人还是什么生物的血迹,一定要伤及到动脉才会有喷射状的血迹。受害者如果持续逃离被害现场,受伤的动脉则会继续有血迹流出,如果逃离迅速,则还会有不少喷射状的线索留下。

    我在这滩血迹周围寻找,果然,顺着神道走了一会儿,发现了少于滴溅血迹,用电筒照射,在青色的石面上呈拖尾蝌蚪状,头部向外,尾部朝神道尽头。这在刑侦学里是非常简单的分析,这种拖尾蝌蚪状的血迹是被害者在疾走时才有的迹象,并且,尾部的朝向就是疾走的方向。

    一个人,黑漆漆的神道,我也没那个胆子往前了。我只得向他们几个走去,老贺那边也发现了新东西,在一个石像上又找到了不少刮痕,跟第一个刮痕一样,也是基于锐利物体所造成的,而不是枪械子弹造成的。

    老贺啧啧了几下,说:“看来这里曾经还挺热闹啊。”我白了他一眼,说:“热闹的还在里面呢。”然后我就把我所见的血迹跟推断说了。

    姚娜补充:“如果人遇到危险,应该是往出口跑,而不是往里面跑,这点很矛盾啊。”我也很头大,不想再纠结这些所谓的判断,直接大手一指:“真相就在前方,走着去再说。”

    前前后后,我们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,走得比较慢,最多也就千多米,神道就已走到尽头。眼前是一道对开的石门,到了这,两旁的石像生已然没有,石门说不上有多高大肃穆,因为走神道发现的一系列东西,我反倒觉得这石门特别阴森,像一张巨口,等待着我们的自投罗网。

    石门后应该就是正式属于陵的内部范畴了,走过石门,光线扫射下,发现我们身处一个相当大的室内,还是以石质为主,陵主要的作用还是一种气势作用,宣示墓主人的威严,所以尽量采用石质结构。这个石室内空空如也,格外干净。

    老贺唠叨:“这也太寒酸了,见面礼都没一份。”我接道:“贼不走空,我们都不知道是第几批进入这个王陵的人了,如果有东西,放在这么显眼的室内,也早没了,哪轮得到你,你以为人人都是拾金不昧的活雷锋啊。”

    我们一起顺着墙边走了一圈,没发现什么异常。我留意了下墙面,没发现有搬动的迹象,展洁平滑,估计这个室内本来也就没什么文物。地面上血迹很少了,星星点点零零碎碎的,石室的正前方,是一道山门,看血迹的方向,是往山门里逃窜的。

    老贺用鞋子搓了搓那血迹:“这兄弟真够可怜的,从神道跑到这里面来,结果啥东西都没有,只能一条路跑到黑了。”我顿了顿了,更正了他的说法:“不一定是人,只能说是某种生物的血迹。”老贺振振有词解释道:“这血迹虽然干涸很久,不过落地后的形状是不会改变的,我以前在部队里上过这样的培训课,看这血迹形状,应该是从接近人的肩高处的高度滴落下来的,每个高度低落下的血迹都有不同的形状的,这里头学问可大了。”

    我将信将疑:“万一是种跟人差不多高的生物呢?又或者这种生物的受伤部位的离地高度接近人体高度呢?”

    “妈的,雷哥,你怎么这么爱挑刺,”老贺骂道,“反正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,不会错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