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关南越和吴国的战事,刘盈压根没有放在心里,只是简单给出态度,让两方人马继续缠斗便是。他最近正在考虑,如何继续遏制草原。冒顿单于不愧是草原枭雄,不是缺少人口么?这厮直接长途跋涉,往西掠夺征服,很快便扩充了部下人手。反倒是孤厥占据草原后,有些不思进取,好在没有挛提稽粥帮助冒顿,使得后者没办法双线作战。草原上大部分牧民,除了投靠孤厥外,便是依附东胡王卢琯。卢琯则混得风生水起,大肆豢养牛羊、战马,加上他是搞政治的一把好手,很快便让部落人口激增。那些曾经被打败的匈奴溃兵,终究要生活,全都投奔卢琯而去。刘盈真正要提防的还是冒顿,别看对方心在远离草原核心地带,但终有一天会杀回来。“朕,打算向草原诸部收取战马。”“既然匈奴已经称臣,那便要表示诚意。”“总不能朕放他们一马,他们一匹马都不送吧?”刘盈之言,引得群臣大笑,大家这才意识到,光看赵佗和刘濞打仗,竟然险些忘记北方的邻居。“陛下,若是索取过甚,是否会让草原衰退,甚至给某些人可趁之机?”“不错,那孤厥就是个废物,臣听说这厮自从有了单于之位后,整个人便骄奢淫逸。”“万一引起草原不满,冒顿单于再杀回来,容易重新统一草原诸部,陛下不可不防!”群臣纷纷进谏,刘盈点头称是,道理是这个道理,但他却心意已决。大汉的战马还是太少,反观草原有如此优势。他需要的是半死不活的草原,而不是欣欣向荣的匈奴部落。“放心,大不了再让雁门的军队,出关清剿一番。”“大汉没有骑兵,终究是一大隐患。”“朕心意已决,将此事带到草原便是!”刘盈大手一挥,对大汉南北分别做出了指示。——吴国。得知刘盈没有断了自己的粮草,只是口头谴责自己后,刘濞总算是放下心来。“呼……幸亏刘盈这厮不傻!哪怕是掺杂着糟糠的粮草,也足够我军坚持!”“表面上偏向赵佗,实则没有半点实质性帮助!”“陛下啊陛下,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阴损!”刘濞看到朝廷的诏书后,整个人心里乐开了花,至少他的封国,从原来野心勃勃,意图谋反,变成了如今抵御赵佗的桥头堡。地位如今不一样,待遇也肯定不同。最苦的当属赵佗,得知刘盈只是口头谴责刘濞后,气得赵佗恼羞成怒。接连踹翻桌案,更是将锅碗瓢盆摔得叮当作响。“这刘盈,分明是在戏耍本王!什么他娘的强烈谴责?不就是动了动嘴皮子?”“有能耐他倒是给刘濞断粮啊!终究是拉偏仗!”“当时本王就不该跟刘濞耍心眼,两家联合在一起,兴许还大有可为!”当事人赵佗后悔,相当后悔,可惜如今赵佗与刘濞已经有了深仇大恨,双方士兵心存芥蒂,更不可能联合。如今前方的路,连赵佗自己都看不清楚,这是他自秦末以来,第一次赶到迷茫!背叛始皇帝,他毫不犹豫;对刘邦俯首称臣,他面不改色。唯有面对刘盈的时候,让赵佗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。赵佗自认已经足够不要脸,但跟刘盈比起来,他简直是脸皮太薄!“兄长,如今事已至此,还是想想跟刘濞讲和吧!”“臣弟以为,如今形势,刘濞心知肚明。”“双方打下去,只会让刘盈渔翁得利。”赵光想了想,抱拳行礼道:“臣弟愿亲自前去,说服刘濞罢兵,双方握手言和!”赵佗摆了摆手,显然没有同意。且不说他担心兄弟一去不复返,会被刘濞留下当做人质。光是刘濞如今大军粮草,都要靠刘盈接济,对方也不可能忤逆刘盈。“算了,我南越该有此劫!还是叮嘱农民们莫要误了农时!”“对了,让前线士兵也开始种地!”“既然刘濞不敢攻过来,老子就跟他继续玩!”赵佗反手一个全兵皆民,玩起了战地屯田,能减轻多少负担就减轻多少。刘濞同样得到了消息,他比谁都心明镜,哪怕赵佗真来求和,他也不可能答应。远水解不了近渴,现在缺粮严重的吴国军队,一旦求和就面临着断粮的风险。到时候军中哗变,还不是要便宜赵佗和刘盈?刘濞不傻,干脆依葫芦画瓢,同样战地屯田,你种地我也种地!——草原,战马奔腾,雄鹰高飞。草地野蛮生长,在这里死去的任何生命,都沦为了肥料,仿佛战争没有发生过。孤厥看向诵读诏书的汉臣,心中颇为不满。这才过了几个月的安生日子,刘盈便开始向他索要战马了!之前的溃兵,的确归队不少,还送来了战马,孤厥本想用于武装自身,谁知刘盈闻着味儿就来了。“陛下张口便是三千战马,本单于这里的确是有些困难啊!”“东胡王卢琯的部落比本单于要富裕的多,不知陛下对他们索要多少战马?”孤厥生怕刘盈厚此薄彼,先把东胡王卢琯拉下水再说。“单于放心,东胡王卢琯提供的战马,可是你们部落的两倍!”“鉴于此,陛下赏赐东胡王糖霜、食盐等物,甚至还有不少铁锅。”大汉使者淡然一笑,他只是个边境小吏,但丝毫不惧眼前单于。死了光宗耀祖,活着大功一件。刘盈对大汉使者,规定了一件事,那就是绝不能怂!你死了,国家给你报仇,父母妻儿国家养!但你要是怂了,犹如国家尊严,那就抱歉了!“那本单于挤一挤,还是能拿出四千战马,陛下能够赏赐多一点?”“呵呵,心诚则灵,陛下从不会亏待手下!”使者张口就来,反正最后还是刘盈说了算,他先把战马骗到手再说。“如此甚好!还望使者禀明陛下,一定要提防我父冒顿,听闻此人攻下不少部落,以及聚集兵马十万有余!”